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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一章 幻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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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染跟隨顏長老帶領的一行人走在這奇怪的島上,初時只見這島上寸草不生,黑乎乎的巖石宛如鋼鐵,隨著越往裏走,這些巖石的顏色就慢慢變成白色。說也奇怪,這些潔白的巖石上竟然幹凈得一塵不染。

也就是在這幹凈潔白的巖石上,竟然生出一種銀白色的藤蔓植物來,而且隨著眾人不斷向島內深入,這些藤蔓就長得越發粗壯,最後有些藤蔓的直徑竟有數丈。這墳水之上不能禦空飛行,無奈眾人只好憑借真元攀爬過這些藤蔓。

眾人手足並用在島上行了幾個時辰,那些修為淺的弟子已經累的氣喘籲籲,剛攀爬上一根巨藤,張師兄等人就躺在巨藤上喘起粗氣來,口中還不斷抱怨著。

顏長老冷哼一聲道:“我人族來到這幻界上萬年,歷代人族嘔心瀝血這才找出法子在這幻界生存下來,哪個不是經過千磨萬練?你們都是各個家族花費巨大代價培養出來的下一代強者,這點苦都受不了就不覺得愧對家族之恩嗎?都給我起來!”

那張師兄道:“顏長老啊,等我們休息一會吧,實在太累了。”眾人也都是嘰嘰喳喳稱是。

顏長老無奈,只得等眾人休息片刻。陸染修為大進,不是之前沒有凝出元神可比的,此刻倒是並無疲憊之感,他盤坐在巨藤之上眺望遠處那倒立的白色巨峰。顏長老看他一副悠然模樣冷冷道:“晨小子怎麽今日這般聽老夫的話了?我記得往日你總是和老夫對著幹啊。”

陸染一聽嘴角一翹道:“以前不懂事還忘顏長老海涵,此次來墳水幻境事關重大,我也不想因為我讓大家身處險境。”

顏長老聞言有些不懈道:“你這小子什麽時候有這善心了。”

陸染微微一笑道:“長老見笑了,人心本善,只是有些人不懂得選擇才丟了本性變成了惡人。”

顏長老捋了捋胡須,老臉上出現了一絲笑容道:“你這小子今日是吃錯了什麽藥不成?往日是不把別人放在眼裏的,今日怎對老夫如此客氣了。”

陸染道:“人無完人,孰能無過?只望長老不要計較別人的過錯,接受別人的改變才是。”陸染仗著靈羽幻化出子晨模樣無人能看破,於是就開始胡編亂造取得這顏長老的信任。

“哈哈哈!”顏長老大笑起來,“好一個孰能無過。也不知道你這小子為何心性大變,正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,說來你這小子除了以前任性了點倒還沒那麽讓人討厭的。”

陸染微微一笑不再言語,轉過頭來繼續眺望那白色巨峰。顏長老見此也背負雙手眺望遠方,口中淡淡道:“我想過不了久這梓羽山就不覆存在了,如此美景恐怕等我人族回到人間就看不到了。”

陸染轉頭吃驚得望著顏長老道:“為何?”

“十年前帝麟來到了這幻界之中,他的到來就意味著我人族有機會回到人界之中,等千魂真人抓到了他,煉化了他體內的極天之力六界之門就會大開,我等就可以回歸人界了。”顏長老眼中滿是期待。

陸染聽得心驚,原來幻界的人族抓自己是為了煉化極天之力,但極天之力在自己修煉出元神來時與自己融為了一體,如此一來豈不是要把自己煉化?再有,為何煉化了極天之力就能將六界之門打開,這讓陸染感覺莫名其妙。

“如此一來豈不是六界大亂了?”陸染顯得十分驚訝。

“如此吃緊作甚?六界大亂又如何,我們這些上古人族乃是純正的人族血統,雖然受這幻界的氣息的影響不能發揮我們全部的潛能,等回到人界我上古人族就是六界中的第一大族,六界之中誰與爭鋒?”顏長老一副霹靂天下神采。

陸染心中驚怒交加,若是真的六界之門大開,豈不是要生靈塗炭?雖然不知道為何煉化的極天之力就會打開六界的大門,但只知道了這一點陸染就不會讓這些人得逞。如今人界邪魔猖獗,唯有天隕門獨善其身,若是這些上古人族回到人界後果不堪設想。

陸染心中還有許多疑惑,但為了不讓顏長老起疑心陸染也沒有再多問。眼下只有快些找到預言鑒救出渺宸,他是幻羽族的族長,又是預言鑒的主人,他一定知道關於自己的很多事,到時候再問這些問題不遲。

眾人休息了一陣開始上路了,不久便來到了環形島內那片水域。只見島嶼和墳水相接的地方長滿了一些奇怪的植物,短小的銀白色枝幹上沒有葉子,只孤零零長出一朵白色小花,陸染一看便想起了當初在離花岰見過的離花,因為這花的模樣和離花一模一樣,只是比陸染之前看見的小了很多。

放眼望去墳水之上,只見一幅幅奇幻詭異的畫面不斷閃現,一眾年輕人看得驚嘆不已。小玉卻是一臉淡然,並不因為這奇異的畫面所震撼,因為她心裏正盤算了自己的事情。

“預言鑒器靈就藏在這片墳水之中,老夫前去引它上岸,你們呆在這裏,見它上來就催動這東西將它困住。”顏長老說著,每個人都發了一張金光燦燦形如漁網的東西,然後繼續說,“岸邊這些離花千萬不可觸碰,否則到時候引發了幻潮就麻煩了。”。

顏長老駕馭著分水船離去,眾人撐開金燦燦的漁網在原地等候。小玉眼珠一轉對陸染道:“子晨哥哥,你說那預言鑒有什麽用,難道就像它的名字一樣能預言未來嗎?”

“這倒不知,不過既然千魂真人如此看中,那一定是件很厲害的法寶。”陸染故意露出一副向往之色道。

小玉心道:“你果然是為了這預言鑒而來,你以為我會讓你得逞嗎?”小玉悄悄地將真元從腳底灌入地面,真元朝著岸邊那些離花湧去。陸染強大的神識早已察覺了小玉的異樣,但他卻也不點破,他想看小玉究竟要幹什麽。

隨著小玉的真元湧向岸邊的離花,忽然那些矮小的植物瞬間長成數丈高的大樹,樹枝之上開滿了白色的巨大花朵,先前聽顏長老說這些是離花,陸染心中還奇怪為何不跟自己在遇見渺宸時看到的一樣,原來這些離花都還沒有長大。離花的厲害陸染是知道,當下連忙屏住呼吸,吃驚地轉過頭望著小玉。

就在此刻,顏長老駕馭這分水船而來,預言鑒鏡靈被顏長老不斷擊出真元逼了過來,也不知這顏長老是如何找到這鏡靈的。那鏡靈走投無路,忽見岸邊長出一株離花樹,便身形一晃在離花樹上不斷閃現,那巨大的白色花瓣隨之飄落,化作無數細小花瓣如大雪飄飛。

那些花瓣落在墳水之中瞬間化作一縷縷白霧,岸邊那些離花被煙霧籠罩,瞬間長成大樹,短暫的片刻墳水岸邊就開滿了無數的離花。顏長老大驚對眾人喊道:“快退回島上去。”

顏長老話音剛落,只見上島上那些巨大的銀色藤蔓如巨蛇般蠕動起來,撐破了岸邊的潔白巖石,將岸邊的離花樹頂了起來。眾人這才看清,原來那些藤蔓竟然是離花的根。那些藤蔓向島內那片巨大的水域聚集,很快就這墳水幻境遮得嚴嚴實實。

幻界之中的光亮就是源於這墳水幻境,如今離花藤遮住了墳水幻境,整個幻界瞬間漆黑一片,整個幻界只看得見梓羽山上的光芒,自幻界誕生以來,幻界之中這還是第一次出現了黑夜,似乎隱隱中預示這什麽。

顏長老見形勢危機,不得不放棄鏡靈,收回分水船後幾個箭步來到了陸染等人面前大聲呵道:“怎麽回事?誰動了那離花?”陸染斜眼偷偷看了看小玉沒有說話,小玉卻裝作一副渾然不知的樣子。

墳水幻境之上,那無數離花藤蔓慢慢聚集在一起,將那鏡靈裹在其中,藤蔓連同那些離花很快組成一個人形,這滿身離花的銀白色巨人就和那鏡靈的樣子一模一樣。藤人一抖身上的離花,那無數的巨大花瓣飄落而下,它手上一揮,一根巨藤將那些花瓣向眾人掃了過來。

那巨大的花瓣本就多得數不勝數,忽然在半空中又化作了細小的花瓣,頓時就鋪天蓋地地向眾人襲了過來。白色花瓣將眾人淹沒,周圍景物瞬間發生了變化。原本眾人是在墳水岸邊的,但此刻卻身處一片寬闊的空地之上。

天空中不斷飄落的花瓣忽然化作劍雨,勢如破竹地向眾人射了過來。那劍雨中帶著陣陣讓人心寒的殺意,若是被它射中後果可想而知,沒有退路,只有死亡帶來的恐懼,陸染此刻正悄悄地運起真元,準備施法防禦,無意間看見小玉臉上卻帶著絲絲笑意,但給人一種似解脫,似絕望的感覺。

“不要輕舉妄動。這幻潮本身並無傷害,你們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。我們身處墳水岸邊,你們若是想逃定會落入墳水之中,到時候誰都救不了你們。”顏長老連忙吩咐眾人道。

雖然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象,但這一切給人的感覺卻無比真實,那利劍上的殺氣,那瀕臨死境的絕望,還有那臨死前的痛苦都深刻地讓人感受得到,這種感覺就算閉上雙眼也能無比真實地感受到,因為它們不通過任何感官就能直接出現在腦海之中。

一陣劍雨射過之後,眾人從痛苦和恐懼中回過神來,卻又見千萬厲鬼撲來,又是不同的恐怖氣息,又是一種死亡的恐懼。這些幻境不斷生出,這是在挑戰一個人心理承受極限,若是修為不足守不住心聲,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會發狂自殺了。

果不其然,沒過多久,只見兩個修為略有不足的弟子忽然狂叫一聲,轉身撒腿就跑,陸染記得那個方向分明就是墳水環境。顏長老見狀,果斷出手打暈了二人。陸染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,如今他修為大增,心性也變得堅定不少。

再看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小玉,只見她此刻滿頭大汗,雖不至於發狂,但看得出她也十分痛苦。陸染心中奇怪,不知她為何要動那些離花,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嗎?陸染心中雖覺得奇怪,但一心可憐這女子,伸出了一只手輕輕搭在小玉肩頭。

小玉猛然一驚轉頭看來,只見陸染面帶微笑地看著她,小玉楞住了,那中感覺是她從未在子晨身上感受過的,那眼神給了她勇氣,讓她堅強。一股渾厚的真元從陸染的掌中傳入了小玉體內,幻潮帶來的恐懼和痛苦瞬間變淡了不少。

幻象過後一切恢覆如常,一根離花藤忽然朝眾人擊了過來,顏長老一把抱起被自己打暈的兩人跳開,陸染也是身形極快,抓住小玉和旁邊的張師兄跳了開來。其餘幾人中有兩人沒有來得及逃開,被離花藤打入墳水之中,就此喪命。

顏長老還未站穩身形,又是幾根粗壯的離花藤向他擊了過來,顏長老雙手抱住兩個昏迷的弟子無暇出手對付這藤蔓,只得在藤蔓上跳躍躲避,不多時便與眾人拉開了很大的距離。

陸染這邊也是被那離花藤蔓一陣攻擊,張師兄連忙逃開,陸染一閃身避開,但見那小玉卻呆呆站在原地,一動不動地看著那巨大的銀色藤蔓向自己砸來。陸染反應極快,情急之下運起極天真元施展妙蓮七步之法,兩朵五彩蓮花一閃即逝,瞬間出現在小玉身後將她來了回來。

無數粗壯的藤蔓不斷攻擊眾人,很快眾人就被那些巨大的藤蔓淹沒其中。陸染拉著小玉不斷躲避襲來的藤蔓,語中帶有幾分怒意道:“為何站在那裏不動,你想死嗎?”

“我死與不死與你何幹?你早就發現是我催動那離花的吧,為何不揭發我?”小玉語聲平靜,就好像一個將死之人的遺言。

“我只是可憐你,卻不知要做這些害人之事?”陸染問道。

“我害的就是你,但你卻不配稱之為人,你連畜生都不如!”小玉口中咒罵著,雙眼泛紅隱隱有淚,“你別以為我不知道,去年你貪念一女子美色,將那女子侮辱後殘忍殺害,屍體拋入了墳水之中。我今日就是要為那女子報仇,讓你去墳水裏陪她!”

“原來你是為了殺子晨。”陸染這才恍然大悟。

“就是你!放開你的臟手,我就算死也不要你救。”小玉一巴掌打在陸染臉頰,但隨後整個人頓時呆住了。只見陸染整個面皮都掉了下來,眼前這個面容清秀,額頭之上有一個蓮花狀的印記的人哪裏是子晨,完全就是另外一個人。

那張面皮化作一片白羽,陸染連忙將之抓在了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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